清早,妻子在厨房忙碌着,不一会儿,只见她端出一碟青绿的荠菜饼,品尝后,唇齿留香,回味之余,一下子将我带回到挖荠菜的孩提时代。
小时候,我在皖北小县城生活过。对于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认不出荠菜的。它可是菜园里、田野上最常见的野菜。除了夏季,它要继续开花结种的生命历程外,其余时候都可以寻到。“菊花开欲尽,荠菜泊来生”,唐诗里就有这样的描写。
荠菜,有的地方叫它荠荠菜、地米菜、三角菜、菱角菜、角苞菜等。各地的叫法不同,但它们都和菜连在一起,说明它是天南地北的人们都喜欢的一种野菜。
据史书记载,荠菜是炎黄子孙最古老的一种野菜了,在《诗经·古风》中就有“谁为荼苦,其甘如荠”的记载,说明在先秦时代荠菜就已经是人们最喜欢的一种野菜了。苏东坡对荠菜情有独钟,他赞赏荠菜“虽不甘于五味,而有味外之美”,他亲自挖摘,烹调,并做出了一道著名的荠菜羹叫“东坡羹”。范仲淹在《荠赋》里写道:“陶咏瓮内,淹成碧绿青黄;措大口中,嚼出宫商角徴”的感觉,可见荠菜之美韵味悠长。荠菜粥又叫“百岁粥”,《本草纲目》载“荠菜煮粥,明目利肝”,古诗有云“阳春三月三,荠菜赛神仙”,古人吃荠菜,既为养生又为保健,还饱了囗福,既是品美味,更是品文化。
荠菜的生命力真是旺盛。寒冬之际,原野上存在的野菜几乎没有,荠菜却依然坚强的生长在冷冻的泥土里。经历严冬后香气四溢的荠菜也逐渐嫩绿起来。房前屋后、菜园里、田野上、沟渠边,可以说荠菜无处不在。
春天来临后,荠菜绿油油的生长着更招人喜爱。“三春荠菜饶有味,九熟樱桃最有名。”春暖花开季节,采食荠菜的人们就更多了。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这是辛稼轩写荠菜花的诗句。说荠菜花是报春第一花,一点也不夸张。因为荠菜独特的清香味,因而它常常被视作美味。那时,每年春天来临之际,我们这些孩子们迎着料峭的寒风,走向田间山野,寻找荠菜的踪影。要不了一个小时便可满载而归。那绿绿的叶,纤纤的茎,细碎的花,挖回家后,奶奶用开水一烫,能做出多种花样来:荠菜饺子,荠菜肉圆,荠菜氽豆腐汤等,味道鲜美纯正,散发出缕缕的清香。那时乡村穷,我们平常很难吃到鱼肉,肚子里的油水少得可怜,每到荠菜上市的季节,能吃上一顿带有一点肉的荠菜圆子或是荠菜饺子也是难得的奢侈。
远离家乡这么多年,虽然挖过七八次荠菜,但大多数时候,我还是会去菜场寻找。只要看到,总会买来食用。
荠菜不仅味道鲜香,它还是一种药材。它味辛甘、性凉平,具有和脾利水、止血明目等祛病养生功效。
立春后,荠菜一生中最"高光"的时刻到了,荠菜里藏着其他蔬菜中没有的"野"香,清淡而又凌冽,很受人们青睐。看着荠菜一棵棵被捡起,又用水洗净,绿绿的码放在蓝子里,仿佛挖荠菜的日子又都漫过来,无限欢喜。如今人们喜欢荠菜等野菜是为了追求健康、是为了改善营养结构。是崇尚绿色,回归自然的观念在人们生活中的体现,餐桌上小小的野菜,也折射出我们生活的巨大变化。